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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小丽的作品
有态度的文字

露得传奇
文/林小丽

“伯利恒我的粮仓呐，上帝应许之地，何竟遭遇饥荒？耶路撒冷的儿女，何竟遭遇敌人欺凌？”以利米勒望着阴沉沉的苍穹，荒莽莽的大地，嘶声呐喊。

天的那边，传来隆隆的雷声，这雷声愈来愈近，最后霹雳一声，似要把整个宇宙炸裂。一道道蓝色的闪电，弯弯曲曲，乱摆乱窜，犹如怪形的蛇蟒。

“好可怕啊，是不是上帝不喜悦我们离开此地？”娜娥蜜小心翼翼地询问以利米勒，声音发颤。以利米勒不予理会，暴躁地催逼她和儿子赶紧上路，逃离伯利恒，投奔摩押。

从伯利恒到摩押约八十多公里，当时道途凶险，尚无其它交通工具，以利米勒一家四口徒步行走七日抵达摩押。

脑子活络的以利米勒一到摩押地，就去找他那位做商业贸易的朋友。那位朋友带他在市场及周围视察一番，目光所及之处，正如他朋友在信中所言，这里商业发达，市场繁荣，周边邻国商人到摩押来采购石灰石、食盐和香液等物品，人来人往，好不热闹！

“天下熙熙皆为利来，天下攘攘皆为利往”。我带家人来摩押，就是来讨生活的，就是来赚大钱的。我要靠自己的才智去解决一家的生计问题，我要凭自己的能力去改变家庭的命运。以利米勒双手抱在胸前，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，幻想着美好的未来。

他很快决定了经营项目，融进当地商业文化、生活方式之中。一开始经营，就赚取了一桶金。尝到甜头的以利米勒，得意忘形！他不管摩押人所侍奉的是什么神，摩押地的风俗如何，自己经营合不合法，只要能賺到钱，只要能成为富人，他即摆出飞蛾扑火的架势。至于其它方面，统统抛之脑后。

玛哈隆和基利雍，随同父母来到这充斥异国风情、异教盛行的摩押，心旌神摇，跃跃欲试，忘了自己原本身份，与摩押人一起厮混。摩押人戏称他们越来越像摩押人，他们也以此自称。

好景不长，家中顶梁柱以利米勒突犯疾病，撒手而去。病之凶，死之速，令人愕然！

失去丈夫的娜娥蜜，苦撑摇摇欲坠的家，与两个儿子继续在摩押生活。到了男大当婚的年龄，两个儿子娶了摩押女子为妻，大的妻子叫娥珥芭，小的叫露得。

原以为儿子结婚了日子会越过越好，哪知婚后不久，尚未成为父亲的玛哈隆和基利雍，分别染上恶疾，相继过世，未给母亲和妻子留下一男半女。

一个家庭，前后不过十年，失去三个男人。留下一个老寡妇和两个年轻寡妇，怎叫一个“惨”了得？三个女人，忧心对愁肠，不知如何打发余生。

这破败、孤苦、无助的日子，何时是个头？

娜娥蜜孤立门前，目睹眼前虚浮的繁荣，实则遍布骇人的腐烂。追随世俗的代价，是灵性的节节败退。十年前，一家四口为幸福而来，如今却落个凄凉下场。

我是否继续在此苦撑这虚构的繁华？是否继续在此埋身于无边的黑暗？

混混噩噩地度过一阵子，就在她们认为此生再无盼头时，娜娥蜜听到祖国传来好消息，上帝已经拯救以色列人脱离仇敌的辖制，饥荒已过，迦南地欣欣向荣，一片祥和。

“我的神呐，你如何应许果真如何成就，我们纵然失信，你乃是可信的。我的神呐，赦免我远离应许之地，赦免我对你的小信。我的神呐，我想回家，回到那生我养我的地方，求你带领我归回……。”

祈祷完毕，娜娥蜜叫来儿媳俩，一手牵着一人，神情哀伤，声音沙哑低沉：“你们还是各回娘家去吧——愿耶和华恩待你们——就好像你们恩待死去的丈夫和我一样——愿耶和华使你们都有机会再嫁——找到好归宿！”

说完，娜娥蜜张开双臂揽住两个儿媳，她们也紧紧地抱住婆婆，悲泣涟涟。三个寡妇，哭作一团，哀感天地！

两位儿媳一致表示，愿随同娜娥蜜回犹大。仨人立即动手收拾住处，将物品或变卖或送人，打点简单行李，准备启程。

离开的头天晚上，露得辗转难眠，干脆披上母亲亲手织的红披巾，步出帐篷。背靠帐篷小柱子，两只手轻轻地摩搓着披巾，好像在轻抚她母亲的肌肤。抬头望向夜空，一弯新月宛如一叶小舟，翘着尖尖的船角，在深夜的静湖中划行，载着她驶向美好的远方。

她面向娘家方向深深地鞠躬，再缓缓地抬起头来，眼中含泪，轻泣低语：

“亲爱的爸爸妈妈，请原谅女儿不辞而别，不是女儿对二老不敬不孝，乃因婆婆实在太可怜，一孤寡老人，女儿不忍离去。爸妈还有我兄姐照顾，我方可安心。再说，我已信奉耶和华，我向往那神奇的国度，不想你们阻拦我前进的脚步。爸妈，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，到时我一定要把我所信的和我所经历的，一一跟家人分享。愿上帝保佑你们！”

不知何时，娜娥蜜悄然无声地站在露得身后，默默拭泪。

次日清晨，天刚蒙蒙亮，她们动身启程，面向耶路撒冷走去。

走了一段路，来到岔路口，娥珥芭心中波澜起伏。她想：婆婆的话无不道理，难道婆婆还能再嫁人生儿子作我丈夫吗？即便能，我能一直等他长大再娶我为媳吗？（按古代当地民俗，兄长去世，兄弟得娶兄嫂为妻为兄长立后。）跟着一个老寡妇岂有出头之日？还是离开这枯藤老树回娘家另觅生机吧，说不定将来能嫁个好男人，过上好生活呢！

她狠下心，跟曾经的婆婆与妯娌道别，深一脚浅一脚地趔趄而行，渐渐消逝于茫茫荒野。

娜娥蜜朝着娥珥芭离开的方向，定睛望着，直到露得唤她，才缓过神来。

此时，东边朝霞飞舞，红日欢蹦而出，天空越来越亮了。娜娥蜜和露得背着行囊，继续赶路，往那传来喜讯的方向迈进。

走着走着，娜娥蜜想起离开摩押前几天发生的事，那时娥珥芭回娘家见父母。

那天，露得做好早点，请她去用餐。

破旧的餐桌上，摆着两个缺口的土陶盘子，盘中摊着刚出炉的麦饼。其中一盘子里的饼略大，另加一小块腌制的羊肉。两个杯子里有鲜羊奶。

露得把大份量的食物摆在她面前。她看露得那份盘中只有一个小麦饼，没有羊肉，杯中只有半杯羊奶，随即将自己跟前的盘子推到露得那边，欲换露得那盘。

“我是上了年纪的老女人，得少吃；你正年轻，要多吃，这肉得给你吃。”

“婆婆，您年纪大，体质差，您要多吃。”露得拿起自己跟前的盘子与杯子，不跟婆婆交换。

婆媳俩推来推去，终是拗不过露得对婆婆的一片孝心。她俩一起做了谢饭祷告，开始吃早餐。只见她们动作一致地掰开饼，蘸上羊奶，塞进嘴里，美滋滋地吃着。

“嗯，这饼又香又脆，这肉不老不嫩，吃着好有口感！你的厨艺越来越棒，超过我啦！”

听到婆婆称赞，露得抬头冲她莞尔一笑，继而低头安静地吃食物。娜娥蜜嘴里嚼着食物，目光落在路得身上，思忖着如何开口劝露得回娘家。

“咳咳咳……”，她咳嗽几下，抬头撞见一双关切的目光，心头不由一颤，但还是硬着心肠说：“露得呀，你嫂嫂已经回她娘家和她所拜的神明那里去了，你也回去吧，何必在我这无望的人身边，耗尽青春年华呢？”

一贯温顺的露得，此刻却无比坚决。

她霍然起身，绕过小桌，扑到娜娥蜜跟前，抱住她瘦弱的身子，动情地说：“婆婆，不要逼我撇你而去，你往哪里去，我也往哪里去；你住在哪里，我也在住在哪里；你的同胞就是我的同胞，你的上帝就是我的上帝；你死在哪里，我也死在哪里、葬在哪里。只有死才能把我们分开。否则，愿耶和华重重地惩罚我！”

说完，露得抬头用那双明亮又坚定的眼睛，烈烈地盯着婆婆，期待她回应。

娜娥蜜听了露得这番话，尤其那句：“你的上帝就是我的上帝”，惊喜万分！

真料不到，自己平时跟儿媳讲到耶和华的奇妙创造，以及对以色列民族的大能拯救与护理，露得都听进去了，且对上帝生发了敬畏与信靠之心。

“感谢上帝”，娜娥蜜激动地伸出干皱的双手，发着颤，抚摸露得的脸庞，兴奋得语无伦次：“感谢上帝……我的女儿……立定心志事奉这位大而可畏的神了；感谢上帝……我的女儿……愿意跟我回家乡”。

……

婆媳俩相互搀扶，一路风餐露宿，经过多日跋涉，风尘仆仆地来到伯利恒。

当她们抵达伯利恒时，正是莺歌燕舞、正是众人纷纷割大麦的时候。眼前是一派熟悉又陌生的景象，那山、那水，那一片片金黄的麦田，无不流淌着上帝恩典的脂油。真是“柳花飞处麦摇波，晚湖净鉴新磨。”

娜娥蜜激动地掩面而泣，“终于回来了，我这老寡妇带着一个新寡妇回来了，我们无依无靠，只有依靠信实的上帝……呜呜呜……。”

露得百感交集，轻声安慰：“妈妈，不要哭，我们虽然孤寡无助，但你说过，耶和华会帮助我们的，祂不会抛下我们不管不顾的。”

“是的，上帝是我们的富足，祂必定会以信实为粮养活我们。”娜娥蜜带泪微笑。

露得望着眼前与摩押风貌完全不同的国度，看着那些在田里忙忙碌碌的男女，她没有陌生感，反倒觉得亲切。有多少次，她梦回此地，会见此民。好像自己原本就是其中一员，只不过客旅他乡，如今归来罢了。

初来乍到，她们没有自己田地，没有任何收入。邻居纷纷给她们送来食物和生活用品，解一时之需。

安顿下来的第三天，露得一大早醒来，想到在回来路上，婆婆跟她说，以色列有一套怜恤穷人的律法规定，富人在收割时留下田角的麦子给穷人，麦田里遗落的麦穗也留给穷人拾取。

露得征求娜娥蜜：“妈妈，让我到田里去吧，也许上帝让我遇见愿意恩待我的人，在他那里捡些麦穗回来。”娜娥蜜想到生活需要，同意露得去拾穗，并对她说：“你多加小心，愿耶和华与你同在！”

刚到伯利恒，人生地不熟。路得手中紧捏布袋，怯怯地走在路上。来去的路人，没有她想象中那般生硬，许多人热情地跟她打招呼：“平安”，“平安”；路得也一一回应：“平安”，“平安”。

有些人主动跟她搭讪：“欢迎路得来伯利恒！”“你真是个贤惠的女子，待婆婆那么好。” “温顺的娜娥蜜，配得你这般好媳妇。”

“谢谢你们对我的爱，感谢上帝的怜悯。”露得向各位致谢！

继续往前走，眼前许多麦田已割过麦子，散发着阵阵麦香，宣告着今是丰年。露得环顾四周，寻思着到哪里拾取麦穗，哪块田里麦穗会多些。“在那青青的草地，在那潺潺的水边，贤惠的女子呀，请你在那片麦田里拾穗吧！”那声音何等轻柔，何等清晰！

露得顺从那慈声引导，走过鲜花点缀的青草地，来到一道清澈见底的溪流旁，下到毗邻的那片田地拾麦穗。

说来正巧，这片田地的主人是波阿斯，他是娜娥蜜已故丈夫的亲族，是当地大财主，也是受人敬重的“钻石王老五”。

露得在田里弯腰拾穗，专注又勤快，阳光照在她身上，渗出汗珠的脸，光泽秀丽。

忽然，她听到另一边响起一男人的声音：“愿耶和华与你们同在！” 田里的工人齐声回应：“愿耶和华赐福与你！”

这位男人是谁？是田地的主人吗？他的言语真像我婆婆，充满爱与祝福。露得转身往那边瞄了一眼，迅速回头，心里紧张又害怕：那人见我在这里拾穗，会赶我走吗？

来者正是波阿斯，他跟工人们打了招呼，突然发现一陌生女在地里拾穗，甚觉稀奇，就问收割的仆人：“那是谁家的女子？”

工头说：“她叫路得，是摩押人。跟娜娥蜜刚从摩押回来。她问我可否在这里拾取麦穗，我答应她。今天一早她就下到田里，除了坐在凉棚下歇会儿，半天都在田里殷勤的劳作。”

得知露得情况后，波阿斯顿生同情之心，唤露得过来。

路得心里怦怦直跳，主人为何叫我过去？难道是不许我在他田里拾穗？我们摩押人的祖先犯乱伦之罪，曾经恶待以色列人，异教崇拜淫乱成瘾，恶名昭著遗臭万年，他会因我是令以色列人憎恶的摩押人而赶我走吗？

路得低着头，两只手紧紧地抓着衣裙，局促不安地挪到波阿斯跟前，等波阿斯发话。

波阿斯看着跟前紧张兮兮的路得，慈祥地对她说：“路得，不要害怕！听我说，不要到别人田里拾麦穗，就留在我这里，没有人会欺负你。”

什么？这就是主人要对我说的话？这般暖心的话？露得受宠若惊，不敢相信，猝然抬起头望了一眼主人，又猛然低下头去，发出哽咽的声音：“您为什么对我这么好？我只不过是个外邦女子。”

“我听说，你丈夫死后仍与婆婆同住，守寡，替夫尽孝；如今又离开自己的父母、亲友和国家来这里；愿耶和华照你所行的赏赐你！” 波阿斯言辞中流露出对露得的欣赏。

露得感激地说：“主人啊，我愿在您眼前蒙恩！我虽然不如您的一个使女，您还用此番慈爱的话宽慰我心。”

这下，路得可就放心了，脸上带着笑容，乐滋滋地阳光下继续拾麦穗。

午饭时间到了，大家聚在田间凉棚下，准备吃饭。

“路得，来跟我们一起吃饭”，波阿斯亲自发出邀请。

见她过来，波阿斯递给她一个饼，说：“将饼蘸在醋里，这样好吃些。你随意吃，一定要吃饱。” 路得接过波阿斯递来的饼，连连道谢。

波阿斯转头环视每位工人，开口说：“各位辛苦啦，现在是午餐时间，请大家尽情地吃饱喝足吧。” 他的声音，浑厚、磁性，吸引人。

“感谢上帝的赏赐，谢谢主人的预备”，“哇喔，午餐好丰盛啊”，“我们一定会好好吃的”。

波阿斯带领大家一起谢饭祷告，而后，个个津津有味地吃起午餐。

路得在收割工人旁边坐下。他们时而给她递来羊奶，时而递来刚烘熟的麦穗，时而递来干果。在一群如此有爱的人群中享受美食，露得感到幸福极了！

坐在露得身边的女工，凑近露得耳语：“路得，我叫米亚，我三嫂也是摩押人，但她整天好吃懒做，还蛊惑我哥哥去祭拜摩押人的神——基抹，去做些伤风败俗的事情，把我老爸老妈气个半死。哪像你，这么贤惠，敬畏上帝、孝敬婆婆。”米亚语音虽轻，爱憎却分明。

路得腼腆地说：“我乏善可陈，乃上帝恩光照耀我，带我走出黑暗；是我婆婆身上散发馨香之气，吸引我到此地。”

“你跟我们的主人一样，都是善良有爱的人，都是上帝所喜悦的人，你们看起来真像一家人。”米亚指了指那边波阿斯，附在路得耳边，打趣道。

路得面红耳赤，低头不语，只顾自己快速地吃饭。

波阿斯和仆人们给了露得很多食物，她吃不完，又舍不得丢，就收拾好食物，准备晚上带回去给婆婆吃。

路得吃完午饭，顾不上休息，就去田间拾麦穗。

见路得如此辛劳工作，波阿斯转身对收割的工人说：“你们务要留下一些麦穗让露得捡”。因有波阿斯交代，工人们更是善待路得。

那一天，从日出到日落，露得捡到了一大包大麦，比别人多出许多。在广袤的苍穹下，在万丈霞光渲染天边时，在夜幕即将降临之际，路得扛着麦子，心满意足地、欢喜快乐地往回走。

娜娥蜜在家里等了一天，心里一直惦记着路得，见她平平安安回来，并带回了食物和大麦，心里甭提有多高兴。

“女儿呀，你一整天在外面，妈妈心里七上八下的，对你甚是牵挂！”

路得绯红的脸上冒着晶莹的汗珠，气喘吁吁地说：“妈妈，你猜我今天在谁田里拾麦穗？”

娜娥蜜端来一杯水，指了指地上的垫子，对露得说：“你先坐下来喝几口水，歇一歇，待会儿慢慢讲。”

路得“咕噜咕噜”喝几口水，“妈妈，你猜我今天在谁田里拾麦穗？”她迫不及待地又问道。

“这个，我老太婆怎么猜得出来？”娜娥蜜瞧了瞧露得带回的食物，又拍了拍带子里的麦子，说：“有一点，我敢肯定，你是在哪个大户人家田里拾穗，并且这田地的主人还请你吃饭，给了你很多食物。”

“哇，我妈妈就是聪明，还说自己猜不出来，都猜出大半啦。”露得笑靥如花，靠近娜娥蜜，双手抓着娜娥蜜的左胳膊，前后摇晃。

“好了，不要摇着枯枝像结实的船桨，快告诉妈妈你今天在哪里拾取麦穗吧，愿那顾恤你的人得福。”娜娥蜜用右手拍了拍路得的肩膀，说道。

“我今天在一个——名叫波阿斯的人那里——工作。”露得的脸涨得更红了。

娜娥蜜一听到这名字，愣在那里，随即高兴了起来，高兴得流出眼泪，“愿耶和华赐福给他，他对活着的和过世的，都是那么有情有义。”露得从身上掏出手巾，轻轻地帮她拭去脸上的泪水。

娜娥蜜看着
路得，眼睛闪动着耐人寻味的光芒，说：“这人是我们本族的人，是我们的一个近亲。”

“感谢上帝，虽然我不认识波阿斯，但神的灵引导我到他田里拾穗。”路得兴高采烈地说：“他还对我说，‘你可以跟在我的工人后面捡麦穗，直到他们把我的庄稼都收完为止。’”

娜娥蜜欢呼雀跃：“那好哇，我的女儿，你以后就去波阿斯田里拾穗，跟他女工在一起工作，我也放心，免得去别人的田里被欺负。”

那天晚上，娜娥蜜对路得讲述着波阿斯的种种善行，露得对娜娥蜜述说着波阿斯对自己种种的怜恤。母女俩越说越兴奋，毫无睡意。

屋中的油灯，闪耀着火焰，好像发光的火舌在喷薄着希望。两个女人的眼里，也有两股火苗在跳跃，在蔓延……

在接下来的整个春季收割期间，从大麦到小麦，路得一直在波阿斯的田里拾麦穗，与波阿斯的女工们一起工作。

路得殷勤地在田间拾取麦穗，不但获得了她和婆婆的养生之粮，同时也获得了甜蜜的爱情。波阿斯赏识路得的美德，心生喜爱，后来娶她为妻，二人结为夫妇。露得生了个男孩，取名叫俄备得。

路得抱着儿子，娜娥蜜和波阿斯依傍在她左右。路得时而与波阿斯对视，时而俯视怀中的儿子，时而抬头注视婆婆，眼神满是对家人的爱意。他们们站在聚集着众多乡邻与同族人的家门前，明媚的阳光照在各人身上，大家脸上都洋溢着温暖又喜悦的笑容。

娜娥蜜的脸上乐开了花，那一道道褶纹，犹如菊花的瓣儿，条条片片，在述说那奇异的恩典及深不可测的爱。她与家人与前来祝贺的众人同发颂词与赞歌：“耶和华的名是应当称颂的，因祂顾念祂的百姓，祂的慈爱永远长存，祂的信实直到世世代代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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