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亲节征文丨妈妈，如果你是我的女儿
MOTHER’S DAY 母亲节专题
我们都曾经历过“妈妈”的存在与陪伴，却很少想过她们也曾经是人家的女儿。如果妈妈是你的女儿，你想对她说什么呢？
亲爱的妈妈，当我问起“如果我是你的妈妈，你希望我为你做什么？”时，你回复说，自己小时候连吃饭都顾不上，哪会想那么多！想来的确心疼你的成长。身为长女的你，照顾弟妹，与父母分担家务，是天经地义的事。从小学4年级开始天天躲警报，在战争环境下成长，如何生存下去，成了你一辈子的最佳技能，再怎么辛苦的困境也难不倒你。所以务实就是你一辈子的原则，梦想与希望似乎是遥不可及的念想。
或许在你那个年代，生活困苦，人人为生活奔波忙碌，家家户户都是一大家子嗷嗷待哺。但是如果你是我的女儿，我会在忙碌一天后的夜晚，将你搂在怀里说说话，分享我们一天劳累的琐事，我帮你捏捏发酸的小腿，你帮我捶捶疼痛的肩膀；我会帮你揉揉粗活做多的手，轻抚你蜡黄干瘪的脸庞，在额前印下一记深情的吻。
如果你是我的女儿，大环境的外在因素，或许没法改变，但是我希望能够给你更多的爱，更多亲密的拥抱。我希望从小就不断在你身旁，以拥抱表达我对你的爱意，不时搂搂你，用肢体的互动来支持鼓励你。无论物质条件再怎么欠缺，我对你的爱却可以满满盈盈。
记得一次跟你出门，过马路时想搀扶你，勾起你的手臂却被你一把推开。你说这样扶着你反而不会走路，我顺你的意松开手，只能从旁小心护着你。当时我心中不禁有些落寞，更思念起爸爸在世时我老是搂着他的手臂散步。我想这应该是情感表达的不同，也应该是个性使然。
印象中几乎找不到被你搂抱的记忆。只记得小时候生病发烧，你会用手背感觉我的额温，看看是否退烧。我虽然睡着，但偷偷享受那被你呵护的温暖。你身上常常散发一股清新的香味，像糖果包装纸的香甜。就算你忙得满身大汗，我仍喜欢你那股独特的味道，像糖果在口里与口水混合的味道。
如今你已经87岁，对许多事情的判断能力已经不够敏锐，我待你就像对待女儿一般。只要你手机响起，即便我在厨房烧菜，也会竖起耳朵听你和谁讲电话，若不是认识的人，一定千叮咛万嘱咐，怕你被诈骗电话唬了。你老说这一点判断能力你还是有的，但是看到你花数千元买一瓶成本百元的钙片；把亲戚们包给你的红包全数买一瓶贵得离谱的鸵鸟精；要不就是和推销药品的业务员聊天，把全家大小事都跟对方详述……我不得不担心你受骗上当。
前一阵子你坐骨神经不舒服，我说帮你按摩，多次说服都不得首肯，推着轮椅带你去中医院推拿几次，你嫌麻烦才勉强答应让我帮你按摩。我轻抚你层层皱褶、松垮耷拉的皮肤，涂上薄薄的酸痛药膏，在疼痛穴位处轻轻按摩，觉得我们的距离好近好近。不过大约5分钟的时间而已，你就说好舒服，疼痛也减缓许多。心理因素兴许胜过推拿治疗效果吧！
妈妈，如果你是我的女儿，我要在你需要的时候，紧紧搂住你的肩膀；我要在你忙碌疲惫的时候，轻轻擦掉你额头的汗珠；我要在你睡着的时候，悄悄盖上被你踢落的被子。我要让你学会肢体接触如何释放内心的情感，表达心中的爱意。
现在，你就是我的女儿。让我像妈妈一样，搂着你的肩膀，擦掉你的汗珠，为你盖上被子，按按你的脚，捶捶你的背，呵护你到生命的尽头。你没学会的拥抱，我现在教你。
朴慧芳
中文系毕业，从事出版编辑工作多年。2019年参加创文“点燃文字火种”文字营，回应莫非老师文字事奉的呼召，心中写作的火苗被挑旺。现积极参与服事，装备自己成为神的文字精兵。
文丨张赞美
如果
妈妈：
如果你是我的女儿，我一定为你写很多很多本成长日记，记录你真实度过的每一天。然后摆满我房间那个最大最好的书架。在每一个想你的时刻，我可以随手拿起一本，翻开，就会了解你很多，也能尽享与你见字如面的欢愉。
在那开心一刻，我的心与你的心，或欢腾如小鹿碰面，或淡然相望如四月的雏菊。无论哪样，都好。因你知我，自你溘然长逝的那个冬日，对你知之甚少的我，就一直在寻觅你的每一个踪迹。或多或少，或清晰或模糊，都小心捡拾，视如珍宝。妈妈，你知道，我试图找回你的每一个音容笑貌，是为了填补我因那时太小而对你太少的记忆。如果你有一个书架那么多的成长记录，该有多好！
妈妈，如果你是我的女儿，我一定为你买很多很多件美丽的衣裙。对，你没听错，是各种款式，多姿多彩的裙装，把你打扮得像春天，花枝招展的。听姨妈说，你有1.7米的身高，天生的“衣服架子”。还说你肤质白皙，密云黑发，若是再配上一袭长裙，我想，用“美若天仙”来形容你，也不过分吧？
听说你从小在你外婆家后院长大。大户人家的优渥、无忧无虑的生活，养育了你青春年少时美好的丽质天生。只是你婚后养育我们兄妹七人，实属艰难。忆往昔，艰难岁月中，你除了常穿的那件宝蓝色棉装，再也没有给自己添置一件新衣裳。即使你离世时，也还是穿着那件宝蓝色上衣。
妈妈，你知道，我此时正陶醉于想象之中：你穿上我给你买的舒适美衣，在T台上款款向我走来；我在台下拼命为你鼓掌，然后笑着奔向你。
妈妈，如果你是我的女儿，我一定从小就带你行走天涯，饱览世界各地的风土人情。看风花雪月，听潮起波鸣，以此来弥补你从未出过远门的遗憾。你为我们操劳一辈子，我们穿的每一件衣服，都是你亲手密密缝起；每一双鞋子，都是你在昏暗的煤油灯下，为我们一针一线，巧手赶制。因你在少女时代练就了一双巧手，女红也远近闻名。
与你的女红齐名的，还有你的远见。那年，你送大哥远赴外省部队服兵役。又一年，你送二姐远行，到千里之外读大学。唯独留下你，在家乡为他们守望，从此就多了莫名的惆怅，以及魂牵梦萦、九曲回肠的牵挂。亲爱的妈妈，我知那时，你的一颗心，早已飞过万水千山，与远行的儿女相伴，日夜守护着他们。可惜，于早逝的你，那成了一个存留的期盼；于后来长大的我，也是一次又一次，只在梦里带你远行。
妈妈，如果你是我的女儿，我必须早早告诉你一个好消息，就像七年前我告诉爸爸那样。那是一份上帝所赐的美妙礼物，就是上帝的独生爱子耶稣基督，为我们死里复活了！这个大好消息是说，透过信靠耶稣，上帝能赦免我们的罪，使我们有永生的盼望。这个好消息，改变了我的生命，也改变了爸爸的生命，它同样会改变你的生命。妈妈，如果你从小就认识耶稣，会少走好多人生的弯路哦。等你的儿女出生了，你也要用写在圣书上的话语教导、牧养他们，在实际生活中活出你的信仰。那是多么蒙福的美好传承啊！想想这些，我都激动不已。
妈妈，如果你是我的女儿，我一定会每天都抽出时间来抱抱你，伏在你的耳边轻柔地说：“我爱你，胜过一切膏油的香气。”我的妈妈，你甚美丽，你甚可爱，你的声音柔和，你的面貌秀美。你的脚在鞋中何其美好，你的口如上好的酒。你奔跑在香草山上，如快活的羚羊。没有眼泪，没有忧伤，没有病痛，没有绝望。
唯见精金的城，碧玉的墙，城门白昼总不关闭，在那里原没有黑夜。亲爱的妈妈，我见你穿着细麻布的白衣裙，在亮如水晶的生命河边，在结了十二样果子的生命树下，翩然起舞，欢喜怡然。
张赞美
毕业于南京大学中文系。喜爱在文字和书写中行走，起舞，奔跑，乃至翱翔。祈愿笔下所有文字，都能成为对祂爱的回应。
文丨新露
给“女儿”的信
亲爱的“女儿”：
你还好吗？
今天，我在阳台种的花几乎都开了。红彤彤的朱顶红展开笑颜，浅紫色的蟹爪兰继续绽放，凌霄花和黄月季含苞欲放，浅黄色的桂花也散发着淡淡的香气……让我想起了爱花的你。
我想参加一个母亲节征文活动，主题是“妈妈，如果你是我的女儿”，要给做“女儿”的妈妈写一封信。我犹豫再三，难以下笔。
因为我对你做女儿时发生的事，实在知之甚少。只在你家族的老相册里，见过十来岁的你和七个舅舅、六个姨妈、外公外婆的大合影，人群里唯有你戴着圆圆的眼镜，圆润脸盘上却有不符年龄、矜持的笑容。
你说过，那时你们在印尼万隆，家里开杂货店、米铺、照相馆各一间，你在家里排行老十二，下面还有一对弟妹。你成绩很好，又很懂事，从不惹麻烦。有养育那么多子女的压力，外公外婆都很忙，很少顾得上你。
十四岁，你脚底长出肿块，休学在家半年。外婆对你关爱有加，天天给你煮清淡饮食，帮你换药；外公也用自行车载着你到处寻医问药。这成了你记忆深处，父母留给你最宝贵的一页，那是你单独与他们相处最久的时光。
三十来岁，你成为姐姐和我的母亲，从我记事以来，你不是在加班就是在出差。在家的时候，也非常严厉，把我和姐姐管教得服服帖帖，几乎没有轻松的时候。
我毕业工作三年后，步姐姐后尘，患抑郁症住院，让才五十出头的你，乌发一夜变花白。
六十岁，你初患癌症和癌症复发，那日子过得战战兢兢、愈发沉重。
好在由于神的怜悯，让你在生命的最后一年半和我同时信主，与我同住。那是我见到你一生之中，笑得最多，笑容也最放肆的时刻。六十九岁零九个月，在满街浅紫色的仪花盛放之时，你笑着离开了我们。
借着这个机会，让你在倒流的时光机里，好好放松一下，我想这就是清明节和母亲节我送给你最好的礼物了。
假如你能成为我的女儿，我一定用养花和养猫的劲头来养育你，给你最充足的爱和最大的自由，弥补你小时候的遗憾。
你还是婴幼儿时，我会成为画家、作家，以你的故事为蓝本，把你变身为公主和小动物，写进我的故事里，画进我的绘本里。每天睡前给你讲我为你写的故事，或是给你轻轻唱客家童谣《月光光》。
大一点，你的步子稳了，每天清晨我会和你一起晨练，把身体练得棒棒的，长大不再遭受病痛折磨；和你一起种菜、摘菜，一起做饭洗碗；一起种花养猫，浇水施肥，撸猫铲屎。和你一起读圣书，表演圣书里的故事，一起背经文，一起去教会。我也会让你单独睡小床，锻炼你逐渐离开我一小段时间，给你独自成长的时空。
再大一些，我会带你到海边追逐海浪，和你一起攀登险峰，在热气球里鸟瞰美景。一起面对生活的烦心事；一起吹口哨，一起看电影，一起逛街……
你成为少女之前，我会预告你将遇到的身体、心理变化，和你一起阅读有关书籍。你怕冷，我会给你布置一间单独居住的温馨房间，向阳落地窗光线充足，一拉窗帘就让室内洒满阳光。给你一张整洁的小书桌，满架的图书，你喜欢的口琴和口哨音乐专辑，练跳舞的垫子。给你独自学习、发呆的时空，这是从小和人合住、睡架床的你从未享受过的。
我会鼓励你多交一些朋友（有个性的，不一定要信主），带朋友回家做客，也去朋友家做客。教你上网下载学习资源，善用网络，和你一起玩网络游戏。你可以写你的网络或实体日记，我决不偷看。在教会，我会鼓励你成为儿童课堂助教，管教比你更小的孩子，给他们讲圣书故事。如果你愿意，也可以进入诗班开始练唱。
我会带你去图书馆、博物馆、科技馆和体育馆，让你自己挑选爱看的书，做喜欢做的事，每周和你一起去一次。
……
总之，我永远爱你，不管你是妈妈，还是“女儿”。虽然理智告诉我，七年前你的骨灰已经花葬在青龙岗，但我相信终有一日，我会在天堂再见到你的笑脸。
想要你从小笑到大的“妈妈”新露
2022年4月6日
新露
现居广西南宁，小学科学教师，自幼喜爱阅读。2011年信主。2013年4月，参加创文中国香港文艺创作营。2017年开始参加创文社群服侍。九年间在阅读写作和服事中得滋养安息，屡次被神从抑郁深坑中拉出来，由文字小白变成愿意终身服事的“蚊人”。口头禅“我太难了，幸好有神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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