向恶人天天发怒
昨晚本来要背诵诗篇第七篇6-11节,其中有这样的内容“神是公义的审判者,又是天天向恶人发怒的神。”然后我读来读去就是背不会,甚至没心思背。因为我稍微看了一下邯郸的杀人案,内心就像受了沉重的打击,没有办法只是背诵几个汉字。那些字所说的内容,在现实面前似乎苍白无力。上帝但凡对那三个凶残的孩子皱皱眉,动动怒,另外一个孩子也不至于死的如此悲惨。我所背的如果不是真理,我完成了任务又有什么意义?
在《卡拉马佐夫兄弟》里,阿廖沙的二哥伊万不肯接受上帝创造的这个世界。他不是不承认上帝,而是不愿意接受他的安排。他的理由就是上帝居然要让凶手和受害者和好。他举了好几个儿童被虐待甚至被杀害的例子,他讲的绘声绘色,忽然问阿廖沙,那些凶手该不该杀?阿廖沙回答说该杀。任何一个读到那些故事的人,都会认为凶手该杀。因为他们确实犯了罪,他们践踏别人的生命,自己仿佛审判者,毫无敬畏,他们杀死别人的时候就是在杀死自己。伊万不肯接受上帝要带来的和平,这种和平的前提是饶恕,没有饶恕就没有办法握手言和。伊万没有办法饶恕凶手,我们也是。他们应该受到公义的处决。
如果问题只到这里,还不会让我太伤心,也不会让阿廖沙奔溃。可是紧接着,佐西马长老死了,他身前受人尊敬被人爱戴,死后由于尸体在半天内就发臭,“跑到了自然现象的前面去了”,以至于被众人羞辱,甚至要冲到他的尸体面前进行谴责。杀人凶手被处决被判死刑,我们觉得理所当然,但那些无辜被伤害的人呢?邯郸那位被杀的孩子怎么办?难道凶手被枪毙他就得安慰吗?就连佐西马长老这样的圣人也被羞辱,他已经死了,要不然那群恶人可以让他再死一次,或者对他的尸体连捅数刀。于是阿廖沙奔溃了。他没有办法与那些人和好,最重要的是,他没有办法与上帝和好。他不知道为什么上帝不出手保护他的仆人,为什么上帝不及时对恶人动怒,降下天火将他们烧死,为什么上帝不出手保护那些软弱的孩子免遭毒手?
在看到这些案子的时候,我想到了张扣扣,那个为自己母亲报仇的杀人犯。他是八三年的,跟我同岁。而我觉得自己完全有可能成为张扣扣,如果没有成为他,那是我没能力,而不是不想。这种心里的恨,甚至最终行出来,究其原因是因为公义没有彰显,上帝没有出手。这个世上没有公义,我早就知道了,现在谁还指望包公给他们申冤呢?所以阿廖沙的奔溃是对上帝的反叛。
阿廖沙也变得任意妄为,随便吃什么,随便喝什么,随便被带到哪里,见什么人都无所谓,他像一具行尸走肉。然后他听到了格露辛卡讲到的一个故事,葱头的故事。“从前有个恶毒的老太婆,她死后要下地狱。一位天使可怜她,就去找上帝祈求怜悯,天使说,这个老太婆生前做过一件好事,给别人送过一个葱头。上帝对天使说,那你就用那根葱头把她拉到天堂来吧。于是天使用葱头拉着老太婆,眼看着老太婆要被拉上去,地狱里其他的人就抓住她,想要一起被拉走,可是老太婆用脚踢他们,对他们说:这是我的葱头。与此同时,葱头断了。”
这就是诗篇第七篇说的,上帝是公义的审判者,是天天向恶人发怒的神。所有的恶人都应该呆在地狱里,即使在他们身上能找到一件善事,能发现一根葱头,那根葱头也无法把他带到天堂。所有的人天天都该下地狱。这就是公义。这就是神的怒气。
伊万不肯接受和好,杀人凶手和受害者如何和好呢?他们一起在地狱里。也许受害者有一根葱头,他被拉上去的时候,他一脚要踢开的第一个就该是那个凶手。他们无法和好,不只是不愿意和好,也是不能和好。
任何人能去到天堂,绝对不会是因为他身前送过他人的那根葱头。而是因为上帝的公义得到了满足。公义若是不彰显,连我们这些普通的罪人都无法接受,何况是那位天天向恶人发怒的神呢?刑罚是免不了的。免不了的。
阿廖沙回到佐西马长老的棺木前祷告,佐西马长老在梦中对他说,快来参加迦拿的婚宴,耶稣把水变成酒了,他来了,让我们这些贫穷的柔弱的快乐,那些没有葱头的和有葱头的,都来喝这新酒吧。刑罚是免不了的,而我们却被邀请参加婚宴,吃饼喝酒。
啊!感谢主!我背的诗篇是真理。不是谎言。